峇东埔星夜下的对话

峇东埔星夜下的对话
黄汉伟（阿依淡州议员）

四月下旬及五月初的那兩个星期，我有多个晚上从槟島花一个鐘头車程来到峇东埔補选为民联候选人站台演讲。算一下，我已经横跨三个州选区共讲了五场分别在Guar Perahu, Kampung Paya，Seberang Jaya及 Kpg Cross Street。四场是马来腹地群众，一场是华人村。

那一晚比較特别，我演讲后才十一时，離午夜十二时的每日竞选检讨会议还有一个鐘头空档。我就去安曼基金会旁的攤子喝咖啡，一坐下来就和当地的助选人员閒话家常。

同桌都是当地土生土长的马来长者。话匣子一开，就天南地北的谈。我随口一问，为什么此地叫Permatang Pauh?

马来长者很耐心的和我分享说Pauh是一种芒果。Permatang 意即稻田里高起来，可让人行走的田间小路，中文名称为阡陌。在整个马来半島，以Permatang 这个名字开头的地名应有数十个。例如槟島的Permatang Damar Laut, 威中Permatang Pasir, 浮罗山背的Permatang Pasir, 威北的Permatang Berangan,全都是产稻田之地。

在玻璃市亦有个Kampung Permatang Pauh. 在彭亨北根市亦有个Permatang Pauh 小鎮。

在马来语的世界里，地名多用当地的本土狀况。有的是用树名如Jelutong, Gelugor, Penaga, Nibong, Kumbar。有的用果名如Permatang Pauh -盛产芒果的稻田地。有的用地勢坏境Bagan Jermal, Bagan Ajam, Bagan Dalam 北海系列的Bagan 即码头。有地名以园坵公司命名如Bertam, Alma等园坵公司。

我又再问当地Kubang Semang 地名由来。马来长者说很久以前，当地曽有Semang土著部落，后来当地逐渐开发，Semang 部落遷去内陸森林去了。Kubang 即水牛在泥沼上打滚之意。

我再问为何我们叫Prai? 英国人来到威省时称此地为Province Wellesley, 也把最先开拓的市镇名为Butterworth，以公元1843-1855任职海峽殖民地总督William John Butterworth命名。后来，独立后正名为Seberang Perai。马来长者告诉我Prai是暹罗语。当年1821-1842年，暹罗兵曾和吉打交战，一直打到现在我们称为威省之地。在暹罗语里，Prai是森林之意。暹罗兵在此等待，休息以备再进攻吉打。当地马来人称为暹罗兵在森林里休息之地为Prai。

和我对话的马来长者是威省市议員Haji Dahalan。他现在正推动威省故事系列，讲述及还原地方历史系列。

上个星期，我为槟州博物馆50周年庆所主办之历史研讨会致闭幕词。历史研讨会里是以莱特（Francis Light) 书信研究为题。莱特在1876-1894年期间与马来皇室，大臣及商人的书信多达1200封，现珍藏于伦敦大学亚非研究学院。我在演讲时鼓励历史研究员多研究社区史，以让学子们更加了解他们所在的地方，其历史及淵源。我说我们的历史教育是殘缺不全的。我们的教育系统规定学子们要把马六甲王朝历史倒背如流，要我们填鴨式的记住历史事件日期。学校历史教育要求学子记住邦咯條约，但却冷对社区史。社区史是重要的，因为它是环环相扣，是了解及連接国家史及世界史重要的一环。

Haji Dahalan 是当时出席研讨会的研究员之一。一星期后，我们再次相逢于峇东埔星空之下，有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对话。我希望他及其他历史研究者能够书写地方史，路名及市镇名，填补我们历史课程里缺席的社区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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